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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 30 2021

书接上文,上回书说到木青冥暂时相信了滇池水神,把绝弦留在了滇池海眼中让水神看管。却不知长生道到西山上,小黑龙泉眼边还有一处秘密据点。也还不知道刘洋体内血液含有奇毒,而刘洋也把血液悄悄的送到了据点外的那处秘密据点中,交给了一个老教徒细心研究,也确定了刘洋体内血液里,确实是含有奇毒之事。引出来黄衣老教徒为刘洋细说他雪中奇毒,原来是刘洋如今的变化让他血液产生了这种奇怪的毒液。

洞外风雨飘摇,毛毛细雨化为狂风骤雨,在夜幕下欢快的呼啸了起来。

洞中从洞顶飘出的云雾,也越来越浓。

狭缝后的整个山洞中迷濛雾霭袅袅,灯火朦胧。雾霭才飘出洞中,当即就在风雨下化为淡淡薄云,随风直上苍天。

这里本只是一条天然的石间狭缝,没有狭缝后的空间。当长生道在内讧中几乎灭亡时,刘洋率部逃匿到山中后,就悄悄在此地开辟了这狭缝后的空间。

当然,也暗中安排了一个一直没有出现在众教徒面前的长生道探子,进驻此地。便是此时他眼前的这个黄衣老者。

这老者精通的邪术,与医术有关。当年张倩倩花钱让刘洋出国刘洋时,暗中安排了这个老者做他的随从仆人,除了保护刘洋外,老者也按张倩倩的指示,在暗中学习了不少西洋的科技长处。

待到他和刘洋一起回国时,尽然成了一个能提取萃取毒物和解毒的专家。木青冥第一次在阵眼上,与长生道交手时中的尸毒,就是此人的杰作。

他借助着西洋技术,把集中麻痹神经的药物从植物和矿物中萃取而出,注入尸毒中产生了新奇的变化。以至于木青冥一时间都没法运转炁来化解毒素。

逼得木青冥魔气救主心切,忽然苏醒。这才让张倩倩有机会亲眼所见,木青冥的魔气是多么的强大。

事后张倩倩一直把这个老者当成宝贝一样藏着。无论是锁龙人的进攻总坛的行动,还是诃梨帝母煽动的内讧,老者都安然无虞。

如今长生道交到了刘洋的手上,老者继续效忠着这个邪教。而刘洋把他安排在此,也是要避开其他教徒,让他在必要的时候成为一个杀手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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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老者只是在此研究木青冥的血;那几滴血来之不易,是张倩倩和诃梨帝母合力袭击木家小院时瞧瞧投来的,但就算用西洋技术,老者也分析不出锁龙人的血液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与优劣来。

后来刘洋无意中发现自己身体变化后,血液产生的变化,就给了老者一些自己的血液,让他在此专心研究。

雾霭中的刘洋脸上欣喜闪过,甚至微微前倾着,正要说话,对面的黄衣老者已再次开口,道:“不过它对教主你并没有任何的危害。应该说,它现在和教主你是一体的,是你如今的这副身躯造就了这种毒液。它对你虽然无害,但对其他的生灵会造成极大的伤害。而且只需要一滴,就能让它们终身被毒素的奴役。”。

说着,这个黄衣老者从长条案后饶了过来,径直的一旁的一个架子前,抬手伸向架子上的其中一个格子,掀开了里面罩在笼子上的黑布。

铁笼显现而出,关在笼中的那只野猫也展现在了刘洋和老者的面前。

这只野猫像是得了皮癣一样,不但掉毛无数,露出的皮肤上也长满了形状不一的癣块,不上还在流出黄色的脓液,别提多恶心了。

而此猫凶光毕现的双眼中瞳孔放大,血丝遍布。暴躁的它正在不停的抓挠,撕咬着笼子的铁栏,试图从笼子里逃出生天。

纵然弄得牙断爪裂,血流不止,也不罢休。直到灰衣老者再次用黑布罩住笼子,让野猫见不到光亮,它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。

“好在是镔铁打造的笼子,不然这猫早已逃了。”老者收回目光,与兴奋满眼的刘洋对视一眼后说到:“它就是中了用从教主雪中提出的毒液。从而因为那些毒素而变得暴躁,非常嗜血,而且毫无理智。而且至今我也还没有想到,要如何解毒。”。

老者说罢走到了另一边,又从架子上的一个格子里抽出一本书,递给了刘洋:“这是试验日志,你看看。”。

哗啦啦的翻书声响了起来,刘洋翻开了手中书卷,走马观花一样草草看了几眼,就递还给了黄衣老者:“无用的毒液。”。

那上面记载着的多是那只野猫,中毒后的变化。

才把书本放回了架子上的老者,轻轻一笑:“怎么可能是无用的毒液;如果我们有解药,悄悄的让其他人都中毒,在给他们解毒后,那我们不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吗?到时候我们就算要他们做什么,他们都会为了感恩去做的。而且,如果不服从我们就让那些人再中毒,然后在毒素的折磨中死去,不也可以用来威慑那些不听话的人。掌握着解药的我们,和神没有什么不一样的。”。

说到激动处,老者双眼因为圆睁瞪大而凸起,两道长长的白眉都跟着眼角肌肉一起,微微抖动了起来。

刘洋则毫无兴趣,对他来说只要知道这种毒液并不会反噬和伤害他,就没有什么还需要了解的了,早已没了之前的兴致,面色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

“这可也是能掌握他人生死的捷径啊。”老者说罢,期待的目光看向了不言不语的刘洋,更是激动的道:“只要,只要我掌握了能使得毒液从血液里提取出来后,不会快速失效,并且能长期保存的方法,说不定能借此让天下尽归我圣教之手呢。”。

在这一瞬间,刘洋从黄衣老者的眼中看到了清晰可见的疯狂。

“随便吧。”刘洋本不想用这种办法,毕竟这比能控制生灵的寿命要麻烦得多。而且长生道能研究解药,别人也能。

他始终觉得这不是上上策。

但是老者这么兴致勃勃,刘洋又倚重且信任这个老者,只好遂了他的愿:“反正你在此也没什么事做,做做试验也好。但是要小心,别被他人发现你藏在这里。”。

老者更是欣喜,遍布着皱纹的脸上满是笑容。

“发现不了的。”随之自信满脸的老者,又绕到了长条案后,信誓旦旦的道:“最近这附近都没有人来,而且白天我都会用移山术封闭入口的缝隙,就算有人来也找不到这个据点的。”。

正说着,洞外风雨中一阵轰隆作响响起。大小不一的石头从兀突离奇的雄峭上滚滚而下,顺着山坡一路直奔到山下的滇池里去。

“这里经常落石吗?”刘洋随口问了一句,拿起长条案上一个烧杯,无所事事的把玩了起来。

“嗯,经常这样。”黄衣老者头才一点,就道:“白天经常看得到大船停在山下的岸边,搬运那些滚在水里的石头去制作街沿石、门盘石、柱基石和牌坊石,还有墓碑什么的。”。

“嗯,对了,你好奇的研究结束后先封闭这里离开滇中。等到我的大业成了,你再回来。”忽然想到了什么的刘洋,放下烧杯后肃色叮嘱到:“别留下任何的痕迹,也把研究成果带走。”。

在这片刻之间,已经思前想后的刘洋,似乎也觉得不到最后时刻,还是多留一手底牌的好。

老者也没有什么异议,爽快的点头应了下来后才问到:“那我应该躲去哪里藏身呢?”。

他问话时洞外风雨小了不少,洞中雾气也渐渐的淡去。不一会后,就不再有雾霭从岩壁里凭空生出,山洞恢复了平常,只是湿气还是那么的浓郁,连洞壁上都密布着一层细密的水珠。

“关外。”刘洋又拿起一根盛满了药水的试管,轻轻的摇了摇:“老教主在很多年前派人去那边修了一些据点,事后修建据点的教徒都自愿奉献出了他们的生命,而那几处据点是至今没有被锁龙人们发现的地方。到时候我会把地址,和开启结界的手印等都给你。而且里面也置办了不少毒物研究的设备,对于你来说是最好的去处。”。

“好。”黄衣老者又应了一声,埋头自顾自的做起试验来。而刘洋也不再废话,放下了手中试管后,转身就走。

他出来够久了,想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了,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。

“哦,还有一个事情。”还没走出几步去的刘洋,忽然驻足,背对着老者说到:“你知道土人吧?”。

身后的老者头都没抬,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手边桌上的那些试验器材,嘴里轻轻的嗯了一声。

他根本还不知道长生道出动,前往跑马山抢夺土人脾,却无功而返的时。老者的眼中,只有那些装满了毒液和试验中的解药的试管,能吸引他的兴趣和注意力。

“最近我需要一个土人,这对圣教的发展,以及掌握长生的大业至关重要。但我在春城附近,暂时都找不到土人。”刘洋还是没有回头,但说到此就想起了跑马山上的失败,一阵失落和挫败感油然而生,随之又化为怒气,浑身上下有道道怒气瞬间填充着山洞的每一处角落,压抑感随之而遍布山洞之中。

“你是要我去找土人的踪迹吗?”老者还是没有抬起头来,在刘洋说罢时接话过来,漫不经心的说到:“这种奇怪的尸变现如今是越来越少了;我记得他们的脾脏好似是可以炼丹的,因此都快被修行之人吃光了。”。

“所以才让你去找找。毕竟你也对这种补药有着独特的敏锐,你找土人会比我快一些。而且我们的教徒,多数都被锁龙人们给顶上了,你出动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土人。找到后不必抓捕,我会亲自去捕捉土人的。”说完刘洋已经消失在了山洞中,没入了雨夜里不见了踪影。

“土人?要土人脾吗?”老者终于抬头起来,瞥了一眼刘洋远去的方向。

第十六卷土人脾·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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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 30 2021

拿下广陵之后,徐佑派出斥候,严密封锁消息,照样以衡阳王的名义征召各郡押送钱粮前来会合。原本在安休远出征之前,就是以广陵为据点,大肆囤积粮草器械,只不过时间紧张,大多数受到征召的郡县都还在匆匆赶来的路上,正好被徐佑守株待兔,来一个擒一个,不出五日,几乎全部成了阶下囚。

经过思想教育,学名叫威逼利诱,徐州东南和西部的九个郡尽皆归附,徐佑从军中抽调人马,接管各郡的兵权,行政事宜交还原来的郡守府,只是剥夺了他们将兵、募兵、练兵的权力。

另外在广陵城外设战俘营,但徐佑认为战俘二字侮辱了徐州军的尊严,亲笔题字改为归义营,把一万六千多个俘虏分成十六个队,一队一千人,由监察司开始进行系统化的洗脑改造。

改造的过程很简单,具体就是三板斧:

第一板斧,先讲忠君爱国,把江夏王和临川王高高捧起,夸的比圣人还圣人,不怎么接地气,重点在徐佑,如何的英明神武,如何的公正严明,如何的为国为民,如何的爱兵如子。然后把安休明、安休远等人弑父篡位的过程经过艺术加工,该抹黑的地方要抹的比烧炭还黑,该残忍的地方要比商纣王和宋康王还要桀,反正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,允许想象空间。

当年那批说书人徐佑一直暗中养着,此次出征,也未雨绸缪的随军带了二十人。他们舌灿莲花,描叙的生动形象又催人泪下,作为大反派,安休明明里暗里背的锅比秦淮河的水都重,连禽兽都不如了,哪怕他自己来听也非得气出血不可。

第二板斧,是诉苦大会,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军队都存在严重的吃空饷、喝兵血的现象,其他的诸如奴役士兵、肆意打骂、残忍体罚等等更是司空见惯。监察司经过仔细的摸排,精心挑选了三十个具有代表性的案例,让当事人上台诉苦。

“……百将刘淳,因为我兄长不愿参与哄抢老百姓的粮米,被他吊起来毒打了一日夜,活活的打死了。尸体扔到野外喂狗,还把耳朵割下来给所有人看,骂着说谁敢不听话,这就是下场……”

“……屯长杨显智,那次征剿山贼,同屯的四个伤兵拖累了行军速度,他竟然把四人骗到山崖边,一人头后砸了一棍,把他们踢了下去,然后报了个战死,领了四个冤死袍泽的丧费……”

“……幢主程荣,我那同乡离营小溺,因太急未曾请示,依军法只需杖责五下,却被程荣囚在暗室,亲自执刀剥了皮,并用人皮包裹着由虎子供其便溺……”

“……军侯梁昌义,喜欢娈童,所部被他侵辱的兵卒不计其数……”

“……校尉王倦,偏爱弱女,我曾亲眼见他夜闯民户,把一个尚不足七岁的女童用刀划破秘处,凌虐而死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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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校尉胡松,爱吃人心,每当麾下犯错,轻则砍头,挖心自用,重则分尸,烹肉分食……”

凡此种种,触目惊心,哪怕许多徐州军卒已经习惯了被压迫被奴役,可当真正听到这些惨绝人寰的恶事,无不哭得撕心裂肺,有的痛不欲生,有的昏厥当场,纷纷要求严惩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主官们。

监察司顺应民意,核实查证之后,将民愤最大的六十七名各级主官绑在了营区中心的刑台,宣读罪状之后当众砍了头。原本王士弼的建议是由受过欺压的兵卒自行拿刀凌迟处死这些人,可徐佑不愿刑法太过血腥和严酷,否则的话,今日这些受害者,将来未必不是行凶者。

变态和暴虐,是会潜移默化的心理暗示!

杀了这批魔鬼,军心尽附。接着是第三板斧,宣传翠羽军的军法、制度和待遇以及前景,凡愿意加入的,以后一视同仁,不分徐州还是扬州,都是生死相托的袍泽;不愿意加入的,也不强求,可发给钱财自行回乡,也可发往各郡安置,想种地的,分配土地,想作胥吏的,可从事县尉、兵曹、贼曹等各种亲民职,也能作郡兵,拱卫乡梓。

反正怎么着都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,不少原想着离开的人感动不已,改变了注意,决定留下来跟随徐佑征战四方。

经过大半个月的改造,归义营了重新造就了一万三千个能战之卒,仅仅三千人离开广陵,前往各郡安置。

这个结果出乎徐佑的意料,他估算的能有一半人留下就算成功,毕竟归义营的这个套路刚刚面世,并不完善,洗脑的程序尚不完美,可没想到效果如此显著。

“这都是权四车的功劳!”

王士弼对权四车很看重,推荐他入虎钤堂学习,成为第一期学员。徐佑一直没发现他的长处,直到今天才发现这家伙确实是个监察司的好材料,细腻、温和又不失威严,考虑问题全面,却不会冲动易怒,像这次归义营的事,徐佑只提了大概思路,具体操作全由他负责,虽不说尽善尽美,但可以看出他捕捉到了最核心的东西。

凡事只要能够抓住本质,围绕核心,就能事半功倍,水到渠成!

由于徐佑一战消灭了整个徐州近乎全部的抵抗力量,稳定了东南和西部之后,开始往北部进军。与此同时,京口的攻防战已经进行了半个月,张槐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,终于在八月十七日攻破京口重镇,短暂修整之后,水师溯江而上,于梁山州遇到了萧玉树的伏兵,大战之后,扬州军后退三十里重新回到了京口和瓜洲之间,若不是海龙舟船速远胜,且轻便灵活,估计要吃大亏。

而上游的荆州军也遇到了阻力,檀孝祖和沈度亲率的中军于新亭展开了殊死争夺,十几天来新亭三度易手,双方都死伤惨重。

原来沈度闭门不出,拒绝过问战事,可瓜洲失守,京口危殆,徐州局势崩盘,眼看着鱼道真先阻荆州、再平扬州的计划失效,萧勋奇亲至沈府,说服沈度出山。安休明这次不敢再乾纲独断,听从沈度的建议,派萧玉树率精锐水师埋伏在梁山州,而他自己带着六军驻扎新亭,直面檀孝祖。

垂垂老矣的军神和冉冉升起的名将展开了正式对决。

西凉,长安。

宫殿内烛影摇曳,太子姚晋端着汤药,亲自喂凉主姚琰。姚琰气若游丝,推开了汤碗,斥道:“什么时候了?喝这等劳什子有个屁用?”

汤碗脱手坠地,砰的四碎,给沉闷又阴森的殿内平添了几分惊悚。姚晋慌忙跪地,道:“阿父息怒,息怒,龙体要紧……”

姚琰更是火大,道:“烧当羌以力强者为尊,汝父不知经过了多少场搏杀,才攒下了这六州八十七郡的家业,潼关以西,尽是我姚氏的牧场,何来生下你这样的两脚羊?妇人之寡断,腐儒之假仁,白做了二十年太子,可连你弟弟都斗不过……咳,咳……”

姚晋屈膝前行,俯在床榻边上,泪流满面,道:“儿子不孝,惹阿父忧心。我愿让出太子之位,让给八弟,他比儿子强,定可承继阿父的雄武……”

“妇人!妇人!”

姚琰抓起枕头旁的玉如意砸了过去,姚晋不敢躲避,啪的一声,如意碎裂,额头也流了血。

“我还没死呢!谁当太子,我说了算!”姚琰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子,瞬间露出来的霸气,依稀可见纵横关中多年的威风凛凛,只是天不假年,病魔缠身,难免英雄气短,望着儿子血流满面,依旧不敢擦拭,不敢起身,长长叹了口气,又躺了回去,道:“晋儿,你为子至孝,生性仁良,若是太平盛世,定是一代明主。可现在魏国龙蟠,楚国虎踞,我大凉偏安一隅,早晚成了他们的猪羊,再不奋起,危在旦夕……”

姚晋哀声道:“既是如此,恳请阿父下旨,让八弟监国、领兵,总摄朝政。我愿到逍遥苑剃度为僧,日夜为阿父诵经祈福,以求福寿延年。”

姚琰闭上了眼睛,两行浊泪滚滚而落,道:“姚吉虽小有兵略,可志大才疏,习惯偏听偏信,让他做太子,不出三年,姚氏就有灭族之祸。你去歇息吧,五日夜不眠不休,小心你自个的身子……咳,咳……记住,若真到了那一日,去找朱智,梁州,就是你留得性命的凭借……”

是夜,凉主姚琰病逝,宦者骆训从宫墙边上的一处秘密狗洞星夜出宫,乘快马奔赴轵关,见到了温子攸,通传了姚琰病逝的消息。温子攸立刻闯入姚吉的寝帐,赶走侍寝的三个貌美歌姬,道:“部帅,主上龙驭宾天,太子封锁了长安城,却秘不发丧,其心可诛。若我估计不差,等他彻底掌控局势,就会矫诏诱你回京,到了那时,大义在手,你从是不从?”

姚吉惊颤的坐立不安,抓住温子攸的手,道:“我该如何是好?”

温子攸的眸子幽深如地府,道:“部帅兵权在握,威望更高,何必北面称臣,俯首屈膝?当务之急,趁太子立足未稳,潼关守将并未归附,立刻带兵回京!”

姚吉犹豫道:“阿父尸骨未寒,我,我这样做,将来怎么见列祖列宗?”

温子攸冷冷道:“等部帅被太子砍了脑袋,无头之鬼,游荡野外,连地府都去不得,还说什么见列祖列宗?”

姚吉的脸色在阴暗的烛火里变幻着,时而明,时而暗,最后开始狰狞了起来,他腾地起身,拔出宝刀,割破食指指肚,滴血入酒。

温子攸依样施为,血色交融,酒水腥红,两人一饮而尽,姚吉掷杯于地,厉声道:“反了!”

寝帐之外,月痕如鬼魅般站立着,她的目光穿越了群山和江河,落在了遥远的钱塘,明玉山上的欢声笑语,已经是她关于人间最美好的记忆。

只是可惜,那些时光,再也回不去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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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 30 2021

褚鸿愣了片刻,转身就杀了回来,接连被这黑兽戏弄了两次,褚鸿已经气炸,速度也是奇快无比,而他的那位兄弟褚光,反应比他还要快上许多,在那只黑兽从裂缝中落下后,他就擎着大锤,连连挥出数道锤影砸了过去。

但那只黑兽躲得很快,而且在空中收敛了手脚,抱成一团,连尾巴都紧紧缠绕在身上,这让他下坠的速度极快,眨眼间就划过天穹,落在西城之中。

漫天的烟尘弥漫,坍塌的楼宇中闪过一抹红光,随后数不清的碎石从地面上飞起,铺天盖脸地砸向追来的褚鸿。

褚鸿冷哼一声,斧子一扫,将这些碎石拍飞,左手轻轻一拂,大风呼啸而起,将弥漫的烟尘吹了一个干干净净。

可地面上空空如也,除了残垣断瓦别无他物。

褚鸿怔了半晌,猛然扭头,神识爆射而出,在西城中快速搜索着。

“怎么回事?”苏启也困惑不已,他所在的望楼距离那只黑兽坠落的地方不算太远,而且这望楼很高,在他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到那处落点,那只黑兽已经失去了踪影,而且虽然说它的体型不算大,但那也是和崆峒兽这种大家伙来比的,实际上它足足有一丈高,现在的西城根本就没有能让它躲藏起来的地方。

望楼的灵气屏障突然传来微微的晃动,苏启猛然低头,发现望楼下已经汇聚了不少的黑兽,从三眼蛇狼到尖尾虎,神念、空明境的黑兽皆有,正在不停地攻击着望楼的灵气屏障,而且远处正有更多的黑兽向这里奔来。

他扭头看向东方霁月。

那里也聚集了不少的黑兽。

看来黑兽们已经意识到了弩机的作用,试图铲除掉这个威胁。

苏启对此虽然不意外,但还是有些疑惑,黑兽之中是否有着将领、统帅一类的存在?或者说,在黑兽每一次的大战里是否有着头脑一样的指挥者?远处的黑兽大军正在分流,一部分钻入街角巷落,试图从其它地方闯出西城,一部分则开始围攻望楼,这种行动太过统一协调,绝对是出自某个黑兽的意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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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兽皇族无疑是可以肩负这个任务的,但这些皇族只出现过寥寥数次,参加的大战少的可怜,此刻那十七又在被六位抱一境修士围攻,就算他实力极强,也不会有余力指挥这些黑兽来围攻望楼。

那只烂泥似的黑兽?

它也是第一次出现在界路修士面前,而且它实力萎靡,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余火城主身上。

莫非就是刚刚那只赤红色的黑兽?

它的神智倒是足够了,但也有同样的问题,这只黑兽也是第一次出现。

苏启晃晃脑袋,暂且放下了心中的困惑,对他来说,当务之急是先除掉望楼下的黑兽。

八荒剑从空中落下,一道道剑光如影随行,急斩急刺,剑气出手毫无顾忌,苏启没有一心控剑,还分出一缕心神,关注着远处褚家兄弟的动作。

这两人已经分头行动,在西城中寻找着那只赤红黑兽的踪迹,可它就真如泡沫一般,在空气忽然消失了,两人的神识已经横扫了大半个西城,也没能找到它的半点气息,而关注此事的每个人都很清楚,那只黑兽绝对不简单,不能放任它在城中自由行动。

必须要将它找出来!

褚家的兄弟对视一眼,下定了决心,两人联手,开始拆家似的在西城寻找,每一栋能容纳那只黑兽的楼宇和庭院都被他们彻底推平了,但在花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后,他们仍然没能找到那只黑兽。

它就像是幽魂一般消失了。七界

就在众人要彻底放弃时,一抹红光在半空中疾驰而过,虽然它贴着街道的院墙,很是低调,但仍然被褚鸿捕捉到了。

“哪跑?”

褚鸿怒喝一声,一斧子横砸而下,不止拦下了那道红光,连它之后的小院也劈了个粉碎。

当的一声巨响。

那道红光倒飞而回,撞塌了半条街的院墙,在弥漫的烟尘中,那只赤红色的黑兽终于现出了身。

但褚鸿立即怔住了,他面前的这只黑兽还不到二尺高,样貌倒是和那黑兽一般无二,看上去就是一个缩小版。

“变小了?”他皱起眉头,“不对,气息也弱了很多,这是分身?”

“这边也有!”在远处,他的弟弟褚光也拦住了一只赤红黑兽,大声喝道。

“该死。”褚鸿已经意识到了什么,“这的确是分身!没想到黑兽竟然也会这种手段!”

苏启同样震惊不已,因为位置很高,所以他发现的要比这两位大修更多,现在西城各处都钻出了这种一尺多高的小小黑兽,它们在城中漫无目的的乱转着,没有攻击任何人,也没有帮助那些被围攻的受困黑兽,在各种犄角旮旯里乱窜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

褚鸿三斧就劈死了面前的赤红小兽,这分身的实力很弱,连筑神境都没有,它的尸体渐渐化成了一股黑雾,连半滴血液都没留下。

褚鸿一跃而起,在空中连连闪身,跃至一座望楼对面的小楼上,一斧子劈死了正在院中寻觅的赤红小兽。

褚光很快也落到了他的身旁。

褚鸿面色铁青,他很不爽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。

“都怪你。”

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褚光很无辜地问道,“明明是兄长你没有拦住它。”

褚鸿一瞪眼,“若不是你拦着,在余火师叔发现这东西存在时,我就出手杀掉它了,哪里会拖到现在,让它们四散在城中?”

“这样也不错,正好让我们看看黑兽有什么打算。”褚光抱着一柄巨锤,“搞出这么大的声势,又是神秘巨碑,又是黑兽皇者的,一个余火城哪里值得这么大费周章?我很怀疑黑兽是有别的打算。”

褚鸿沉默片刻,微微点了点头,“那现在如何?总不能坐视吧?”

“得先看看那黑兽是在找什么,找个视野好的位置吧。”褚光回过头,“咦,这望楼就不错嘛,还有那个有趣的小家伙。”

褚鸿回过头。

苏启舔了舔嘴角,笑着挥了挥手,“两位前辈好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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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 30 2021

大秦王朝北疆多崇山峻岭,其内有不少凡人口中所谓的仙山秀水,终日缭绕着云霞,但在修士们眼中,这些山峰其实灵气不盛,根本就称不得仙山,而大秦真正的灵气浓郁之地,其实是西南方的三州,这里没有一座仙山,却有着大片可以堪称福地的秀谷,在这里聚集了大秦八成的宗门,所以事实上北疆那片深山,是没有什么大宗们看得上的。

在东荒一战后,人族和妖族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,战线依旧维持在西漠、北原和东荒三地,大秦王朝的神武皇帝率军远征东荒,在中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,虽然损失了不少实力,但大秦的威望和凝聚力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,而作为支持人族在东荒和北原作战的最前线王朝之一,大秦也开始陆陆续续地获得了天机阁的援助,而且有不少中州和南岭修士远赴大秦,使得大秦的修士水平上升了一个档次。

大秦的神武皇帝很有魄力,在从剑门撤退后,便大笔一挥,将大秦北疆深山中九座最高的山峰直接划给了剑门,又下令工部负责督造剑门修建一事,划拨的银两足足部走的是大秦皇室内库,这即使是对于大秦皇室,也实在是有些伤筋动骨。

为此反对的人其实有不少。

皇室之人就不必说了,这笔银两一拨,不少皇室子弟说不得要过几年苦日子了,虽然不至于吃糠咽菜那么惨,但也肯定不能像以前那般日日笙歌酒宴了。

但皇室子弟的反对其实没什么意义,有向来说一不二的神武皇帝发话,哪个倒霉子弟敢出言反对?更何况大秦太子也在朝堂上当众表示赞成此事,一个现任老大,一个未来老大,两人同时发话,就更让这些边边角角,整日只知道混吃等死的皇室子弟沉默了。

真正有威胁的反对者其实是西南边的一些宗门。

在大秦,王朝和宗门一直处于一种巧妙的平衡之中,而近些年大秦国力强盛,神武皇帝又是一个性格强势的人,所以隐隐有王朝压过宗门一头的趋势,在很多事情上这些宗门都要看大秦王朝的脸色,尤其是一些资源的分配,更是要那位陛下点头才行。

在长达三十年的时间里,这些宗门间也出现了一种默契,他们从大秦获取一定资源,又在内部分配掉,这种平衡虽然对底层的宗门不利,但对于那些大宗来说,却是一种不错的做法。

可现在横空出现了一个剑门,一切就很不相同了。

剑门虽然近些年底蕴不足,前些日子又遭了大难,连门主巨阙子都深受重伤,不得不远赴南岭,可毕竟底子在那里,作为剑仙留下的宗门,总归是有几分实力的,而且从这些西南宗门不断打听,在皇宫中流传出来的一些话语来看,那位神武陛下,竟然有着扶持剑门的打算。

僧多肉少,大秦的资源就那么多,凭空出现了一个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的门派,这些西南宗门又哪里甘心?

青春的记忆

而且剑门正在处于复苏当中,随便哪个地方都需要海量的资源,以神武皇帝目前的态度来看,搞不好大秦将资源倾向剑门的比例会远比他们想的更多。

但明面上的反对是不可能的。

所有人都清楚这位神武皇帝的脾性,你若是顺着他还好说,总是位英明皇帝,不会做出什么以大欺小的举动,但你若是明着反对他,那雷霆般的怒火便很快就会砸来了。

所以这些宗门只敢做些小动作。

从剑门搬迁到大秦后,仅仅半个月的时间,剑门在大秦的名声就一落千丈,诸多猜疑、讽刺和嘲笑纷至沓来,其中最让修士们津津乐道的,便是剑门现今的主事者竟然只是一个刚刚踏入空明境的小丫头。

赵日月的大名很快便传遍了大秦,甚至开始有更进一步向中州各地散播的趋势。

但不管外人如何言论,赵日月自己倒是平静得很。

而且她很忙。

剑门所在的山脉被称为子午山,山脉绵延数百里,只有正中处有一条山道直通北原,也因此这条山道上有着大秦的一座重镇,在这里驻守的士兵多达三十万,这里是最为易守难攻的关隘之一。

而剑门的新址就在这座重镇的东南方,这里也是子午山脉最高的地方。

这九座山只有最高的那座拥有名字,被当地人称作子午山,其余八座如一柄漏勺般挂在子午山之下,当地人只是笼统地把它们叫为漏勺山。

这九座山身处子午山脉的最深处,平日里极少有人来,山中的古木参天,但因为灵气不盛,灵药灵草倒是不多。

因为地点偏僻,又极难进入,大秦为了在这里修建山门和楼宇,不得不动用了几艘战舰来运送人力和物资,耗费的灵石足以让一个小宗门为之震撼。

而作为剑门新的主事者,暂代门主一职的赵日月不得不承担起了大多数的宗门事务。

和大秦的王侯打交道,和大秦工部的官员商议宗门的建设事宜,安置门中弟子,又要统协各峰弟子间的资源分配,稍微有了一点空闲,便要将时间都投在修行之上。

如此忙碌的日子,让赵日月在短短的一个月间就快速成长起来。

好在她在门中也有一些帮手。

姜骊出身皇室,自幼就对贵族之间的虚与委蛇很了解,有了她的帮忙,赵日月才能应付大秦的那些王侯。

而在宗门内务上,白唐和卫家姐弟也开始分担一些活计,苏启的消失让这些人都有些促手不及,除了难过外,还有着对于自身实力弱小的痛恨,这种情感可以让一个人快速地成长起来,所以无论是在修行还是在宗门事务上,这几个人最近都很拼命。

不过最近的赵日月,最大的任务还是应付来自大秦的人。

她很清楚,那位神武皇帝之所以扶植剑门,可不是因为好心。

而是为了打压其他宗门。

虽然她不清楚神武皇帝这么做的原因,但即使这是一个包了糖的毒药,剑门也不得不吞咽下去,至于随之而来的风起云涌,她只能尽力承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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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 30 2021

“这个碰巧是不是太巧了些?”

姑苏小娘似笑非笑的看着任远衫,漠然回道:“任前辈觉得巧,那他就是巧,如果觉得不巧,那就真的是巧合了,不管巧还是不巧,总是没有在庞家小楼见面来得更巧,任前辈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

任远衫冷冷的看着姑苏小娘,似乎有些许羞恼之意,不过终是没有再多言语,看来叫天王的凶名在江湖上旁门左道耳中,还要比大甘官府更盛几分。

任远衫脸色缓和了几分,平声问道:“你们真的是找人?”

“不错,我家公子不打妄语。”

“你家公子?”任远衫愕然望着李落,精芒连闪,沉声说道,“看来江湖传言不假。”

“传言?”

“哼,江湖传说你叛出叫天王麾下,另投门户,今日一见果然确有其事。”

“是有如何?不是又如何?任前辈可是觉得我不在叫天王麾下就难成气候了?”姑苏小娘轻轻垂下头,柔声说道。

任远衫心中一寒,叫天王凶名远播,但近年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人见识过叫天王的手段,而真正耳熟能详的只是叫天王座下五鬼的凶残手段。

这其中以姑苏小娘为最,姑苏小娘杀的人不算多,反而算得上少,不过施展的手段却是人神共愤,只怕其余四个人加起来也及不上此女手段狠毒的十之六七。

任远衫轻轻吐了一口气,冷淡说道:“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,既然诸位是来找人,那和我等没什么干系,各走各的路,井水不犯河水,不过我奉劝诸位一句,这下面别有洞天,小心有命下去没命出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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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顿了顿,看着一个年轻男子喝道,“瞎子,给他们两根绳索。”

翟廖语轻声传音道:“他们服软了。”

李落心中一动,姑苏小娘恬静安逸,垂首不语,一副以自己马首是瞻的模样,不过只看眼前这个江湖老手的惊惧模样,只怕自己也被姑苏小娘骗过了。

年轻男子应了一声,从脚下的背囊中取出两根绳索抛在一边,李落颔首示谢。

任远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:“看你们的样子还以为是要来这里游山玩水,不如留在上面,我们下去瞧瞧,你们要找的人在的话就顺手救出来,没有或者死在里面了,念在江湖同道的份上任某也告诉你们一声,如何?”

“多谢任前辈,若是有法子,我还是要下去找找看,晚辈同伴下落不明,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身陷其中。”

“哦,这么说也是听到招魂铃才消失不见的?”

“招魂铃?”李落一愣,明白过来,任远衫口中所说的招魂铃正是山下旅客说起的奇怪声音,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名字。

任远衫惊愕的看着李落,李落几人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,的的确确对此处知之甚少。

任远衫吸了一口气,盯着姑苏小娘缓缓说道:“这行事的风格和你以前差的远了。”

姑苏小娘轻轻一笑,道:“任前辈都说了我已另投门户,自然做事的办法也会和以前不同,没什么奇怪的。”

“是么?”任远衫咧开嘴冷冷笑了笑,“要不要跟着任某下去?”

姑苏小娘猛地扬起头来,破颜笑道:“那最好不过了,多谢任前辈相助之情。”

任远衫一口气憋在胸口,险些背过气去,不过是随口一句寒暄,怎料姑苏小娘就这样厚着脸皮打蛇随棍上。

如果下到地底时身后跟着这样一群人,不说其余几个看着面相就知绝非易于之辈,单是一个姑苏小娘,就不敢将背门露在她的眼前。

任远衫张了张嘴,想要拒绝又怕得罪姑苏小娘,一脸难堪模样。

李落见状淡淡一笑道:“多谢任前辈美意,你我道不同,还是各走一边吧。”

“公子……”姑苏小娘轻声唤道。

任远衫担心李落变卦,忙不倏沉声说道: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
李落微微一笑,不置可否。姑苏小娘看了李落一眼,低声说道:“公子,地底下不比别处,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,鼠王半生名声都在地下成名,有他在会方便不少。”

姑苏小娘的声音不大,但恰巧能传到任远衫耳中,言语中对李落有些埋怨,不过却没有往日一言不合的杀意,倒是对任远衫这么快就推脱有些不满。

任远衫暗自称奇,不由自主的多打量了李落几眼,暗自猜测这个姑苏小娘口中的公子是什么来头,莫非是叫天王真容。

李落执意摇了摇头,示意无妨。

任远衫长出了一口气,但也看出这几人或许有江湖游历的经验,但下墓的经历恐怕都是首次。

任远衫乐得做个顺水人情,和气笑道:“我们脚下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墓葬,里面的机关应该还在运转,这里流传的妖魅掠人的传闻多半和这座古墓有关,你们自己当心。”

“任兄就不怕也被这古墓中的妖魔给抓了去?”翟廖语笑问道。

“哼,如果害怕这些东西,任某鼠王的名号还是丢在乱坟岗埋了得好。”

“哈哈,言之有理,任兄果然豪气,我们不求财,只为找人,想必墓中的妖灵鬼怪念在我们没有恶意的份上会网开一面吧。”

任远衫几人嘲弄一笑,翟廖语天真的几乎有些可笑。

任远衫哈哈大笑道:“说的好,但愿碰到这些东西了兄台讲的话它们能听得进去,不过,你们找得到入口么?”

“苍龙七宿,可以一试。”李落淡淡说道。

任远衫脸色大变,一脸寒意的望着李落,一字一句的说道:“原来尊驾是个中高手,任某眼拙,失敬。”

“高手算不上,只能勉强试试。”

任远衫脸色阴沉下来,抱拳一礼道:“既然如此,任某就不打扰了,请自便。”说罢率五人去往一边,走出两步,任远衫突然回过头来盯着翟廖语淡淡问道,“任某可是见过这位仁兄?”

翟廖语摇了摇头,笑道:“恕老夫愚钝,不曾记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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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 29 20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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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是下雨,周康那边修房子的进程也没有停下来,不能在雨中干活儿,那就做一些其他的,反正总是有的忙活,所以林长源他们一家三口每日都要到镇上去帮忙。

这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七八日,总算是晴朗起来了,干活儿不会被中断,大家都松了一口气。

周老婆子一个劲儿的念叨,埋怨老天爷不长眼,他们要修房子就下雨,这拖慢了工期又得留着这么多人在家里吃饭,还得往外给工钱,她心疼啊。

以前周康听着这话还劝她几句,现在什么都懒得说了,只当没听见,因为他发现,就算是自己劝了也还是这样的结果,该念叨就会念叨的。

活儿干起来之后,周康就没什么时间到林家去看婉云了,不过林长源他们一家三口每日都会回家,所以他都能问问,婉云有什么不好的也能及时知道。

林长源心里挺满意的,老天爷也算是对婉云不薄,周老婆子对她不好,至少周康这个做相公的对她那是没话说。

就算是做样子,这么些年一点纰漏也没有也不太可能,再说了,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,做样子就做样子呗。

这一日又到了吃晌饭的时候,宣氏和几位帮忙的媳妇婶子把饭菜弄好端上桌,笑着说道,“其儿,快去叫大家回来吃饭了。”

思其点了点头,蹦蹦跳跳的就往修房子的地方跑,喊了大家吃饭。

干活儿的人陆陆续续的过来了,在边上洗了手,然后坐上桌子准备开饭。

修房子的活儿很累人的,现在对他们来说,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吃饭,再来就是晚上休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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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氏做的饭菜那叫一个好吃,而且跟别人不一样,她总是变着花样做。

这时候请人家干活都要管饭的,他们在乡下的时候也是互相帮忙,一般来说,主家准备的饭菜也就那么几样,一两日也就重复了。

而宣氏不一样,她尽力做不同的菜,就算是食材一样做出来味道也不一样。

这两年家里都种了辣椒,所以也存了一些在那里,并不缺这个东西。

来周康这里帮忙做饭,宣氏也是带了一些过来的,有些菜里面就加了辣椒,味道又香又辣,那叫一个好吃啊。

饭菜都已经上桌了,宣氏等人还没有坐下,边上路过了一群人,为首的人说道,“我们从这里路过,一时没找到歇脚的地方,不知可否讨碗水喝?”

宣氏笑了笑,“当然可以,你们坐一下吧。”

他们一共有五个人,宣氏给倒了五碗茶水,让思其端过去,又让思其把他们的水囊拿来灌水。

这几个人穿着都要比平民百姓好一些,看着是不缺银子的,想来是从大地方过来的吧。

地震过后有些地方路都断了,交通不便,路上的驿馆也坍塌了不少,这个时候出门当然是不方便的,能帮人一把便帮吧。

几位媳妇婶子也过来帮忙,宣氏笑着说,“你们坐着吃就是了,给他们装好水我们就上桌。”

思其看着那几人坐在路边,其中两人往桌上看着,小声的在说着什么。

估计他们也是肚子饿了吧,镇上好些地方已经重建了,大多是临街的商铺,不过也没有开始营业,要找饭馆儿下馆子也是不容易的,如果赶上带的干粮都没了,还真是得饿肚子。

把水囊装好拿过去,为首那人果然问了一句,“不知有没有多余的饭菜?我们愿意出银子买,这一路过来没看到饭馆儿,肚子也实在是饿了,还得继续赶路。”

宣氏说道,“现在可没有了,我们这里在修房子,每顿做的饭菜都是刚刚够的。”

既然人家为难,那几人也没打算继续说了,起身准备告辞,思其看到其中两个人舔了舔嘴唇,还咽了口水,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。

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没饿过肚子的,现在闻着饭菜的香味却找不到地方吃饭,真是又好笑又可怜啊。

周康在饭桌上也听到了他们说话,想了想,于心不忍,便放了筷子过来。

“不知几位要去何处?”

为首的人说道,“我们打算从置阳县去云江县,车夫走错了路,山路塌了车过不来,我们下车走路,本以为能在镇上住下,谁知道连饭馆都没有,哎。”

周康也时常在外面奔波,这种情况也时常遇到,有时候也会在别人家里吃上一顿饭,所以他深知饿肚子却找不到地方吃饭的难处。

他想了想,回头说道,“嫂子,你先吃饭吧,我先让他们垫吧两口,一会儿还得麻烦嫂子给他们做上几个菜。”

宣氏笑了,“这倒不麻烦,我先去吃两口,一会儿就烧火。”

她也是愿意帮助别人的,只是她不是主人家呀,不敢随便应了别人,周康既然说了,那就没关系。

思其也跟着去吃饭了,周康在路边和那几人又闲话了几句,给他们拿了一些家里的糕点先吃着。

宣氏很快把饭吃完,又赶着去准备菜,给那几个人做饭。

他们可是五个成年男人,又饿了半天,吃的也不少,怎么也要做上三四个菜的。

思其也赶紧吃完去帮忙了,几个妇人忙活,没一会儿就把菜准备出来,宣氏已经开始下锅了。

她炒菜的动作十分麻利,很快香味就飘出来了,就算思其已经吃饱了肚子,闻着这味道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太香了。

路边那几个人就更是这样了,思其一边烧火一边观察着他们,有两个人一直在小声地说着什么,一会儿沉思一会儿点头。

为首的人看着四十几岁的年纪,留着一撮胡须,说了一阵之后,他摸了摸胡子,欣慰地笑了起来。

思其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,倒是挺好奇的,可也不能凑过去偷听啊,但是她总觉得他们说的话题跟她娘有关。

米饭有多的,这个不用现煮,所以只需要炒几个菜,还是很快的。

还不到半个时辰宣氏就已经把菜都炒好了,工人们都已经回去干活儿了,两位婶子把饭桌收拾了,重新摆上饭菜。

思其笑着喊了声,“几位伯伯,你们过来吃饭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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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 29 2021

书接上文,上回书说到妙笔和张晓生发现了尸气,但觉得那些尸气是有人故意为之留下来,就是等着锁龙人们去发现的。于是张晓生和妙笔都决定先寻着那些尸气,去找寻一下其他的线索再做打算。而被尸骨婆痛揍一顿的邪物和它的宿主,也在足足昏睡了一夜之后,才悠悠转醒。引出来木青冥和墨寒闲聊中,也觉得张晓生的猜想,很有可能并不是胡思乱想,六姑的窑子里存在着密道一类的东西。而慢慢靠近了邪物和邪物宿主的妙笔,与张晓生对那邪物展开了围攻。

恶狡雪豹在寒泉咯咯咯的笑声中,大声吠了几声,与那寒泉在院中四处奔跑嬉戏着。

吃饱喝足的赵良已经上班去了,啊弘和妙天去了篆塘码头,皎云和妙雨去买东西去了,而墨寒抱着连连拍手的儿子,坐在院中树下斑驳树荫中,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寒泉和恶狡雪豹,那精力旺盛的追逐嬉戏。

木云乐看着雪豹连连扑不到速度极快,动作敏捷的寒泉,乐得弯起了嘴角。双手拍得也更响了。

一旁摇椅上躺着的木青冥,微微睁眼,瞄了一眼身前不远处,在阳光下一个利落的转身,带起一道道残影,并起敏捷躲过了迎面扑来的恶狡雪豹的寒泉,又阖眼起来。

院中旋风忽生,雪豹恶狡自然没有扑到真正的寒泉,不过是扑到了寒泉身边,一闪而逝的残影上,气得恶狡雪豹又狂吠两声。

至于寒泉,已经一个闪身,到了距离雪豹三尺之外的屋前环廊下,抱着环廊柱子,从柱子后露出半个脑袋来看这雪豹,得意的窃笑。

“谁教了这孩子移形换影的?”木青冥一眼就看出了寒泉使用的是什么奇术,那是锁龙人岣嵝神通中的一种短途闪身术。

能用少量的真炁,就在瞬间施展出来。在三尺到五尺距离之间,频繁移位。

速度极快,不逊于奔雷闪电,又似转瞬千里的疾风。

不过像木青冥这等道行的锁龙人,却已经都不会再使用这等低等级的奇术了。

无论是妖魔鬼怪,是邪人还是锁龙人,但凡高手对决,博弈的胜负可都是决定了生死的,要靠这种低级的奇术来赢得胜利,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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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才入门的锁龙人弟子,一旦是正常修行时,难以掌握控制真炁,倒是可以以此来加强训练。只因为这种术易学,也易掌握诀窍,更容易轻而易举的施展而出。

关键是,能在施术的过程中,慢慢找到掌控真炁的诀窍。

就算是木青冥现在不屑用这种低等的奇术,但是他当年才入门时也学过,倒不是他没有天赋,不能正常修行来控制炁,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。

如今看着得意的寒泉,他就放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。

木青冥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嘴角,弯成了完美的弧度。

往事如烟,在木青冥脑海中一点点的浮现而出。他至今还记得,那时候他为了掌握这门奇术,陪他训练的对象可不是恶狡,而是黑竹沟中一群‘穷凶极恶’,又古灵精怪的猴子。

那样的战斗,可比面对喂养熟了的恶狡要恐怖多了。

锁龙人便是这样,就算极其有天赋的历代锁龙人,修行训练时,也少不了伴随着危险。否则到了真正的战斗中,他们就可能会送命的。

木青冥记忆犹新,他一开始时和猴子打架时经常挂彩,甚至被猴群揍得鼻青脸肿,满头包包也是常有的事。但是,木青冥也如现在的寒泉一样,总是能乐在其中,玩的不亦乐乎。

“肯定是妙笔或是妙天,不过妙笔的可能性要大一些。他比妙天,要多很多耐心的。”墨寒想了想后,料定道:“对,绝对就是妙笔了。”。

“也好,让寒泉这孩子也能炼炁控炁,还能借此把他体内难以拔出,残留不多的凶性和嗜血性,慢慢的化去。”木青冥没有多想,就这么说到。

“那妙笔刚才传回来的消息,你觉得有可能吗?”在喧闹中,墨寒蹙眉细想了片刻,舒展开眉头的那一瞬间,对丈夫问到:“就是张晓生猜想的,那个暗道的事情。”。

木青冥没有犹豫的微微颌首,道:“很有可能的。自古这些脏秽的地方,总有见不得人的事或是物,需要藏起来。要是没有点暗道,怎么藏这些东西。更何况我们已经知道那不是一般的窑子;一般的窑子不过是卖肉而已,六姑的这个窑子里面,却能让邪物附体活人身上。这么一个不简单的地方,有暗藏的密道,也是合情合理的。”。

闹够了的寒泉,去抱着气喘吁吁的恶狡雪豹,伸手轻抚着恶狡头顶,风中飘逸的柔顺长毛,终于是消停了下来。

木家小院中安静了些许,只有轻微的风声在回荡。风中,还有沙沙的树枝晃动声在回响。

听了木青冥的这番话,墨寒暗暗思忖一番后也觉得在理,点点头后,问道:“要不要派人潜入那窑子里去,暗中查看一番?”。

木青冥这次犹豫了一下,他思忖片刻后才抬手起来,缓缓一摇后,道:“还不到打草惊蛇的时候,先等等看。看看张晓生和妙笔一起寻着尸气,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再说。”。

说罢,还继续躺在摇椅上阖眼打盹着木青冥,脑中却是想着另外一件事:“尸骨婆倒底是敌是友?”

躲藏在破败小院中的邪物,一下子警惕了起来。

它察觉到了两股气息,靠近小院。

那气息非常奇怪,虽有强弱,但其中都蕴含着天地万物之本原。若不细细查看,都没法发现那气息的存在。且细查之下,邪物很快就发现了散发出强大的那股气的人,呼吸之间都没有间断,且轻微无声。

“好强的内息。”邪物这么暗暗惊叹一声时,脑中再次浮现了昨夜痛揍它和它宿主的那人身影。

此时向邪物而来的两人,虽然修为不及昨夜打邪物的尸骨婆,但邪物自己,它最多能欺负其中气最弱的那个,但对付强的那个,邪物依旧没有胜算。

不过这次,邪物没有再急于逃走。它选择了静观其变。

此时院外的两人越来越近,要是这个时候逃走,很有可能会出门就撞上外面的两人。对方是敌是友,邪物可分不清,还是不要冒然行动的好。

至于邪物和它宿主身处的小屋,虽然已经坍塌了一半,本可以方便它从坍塌处溜走。但奈何这屋子建造时,就紧挨着另一家人的屋墙。坍塌之处,也不再是邪物能逃走的便利通道。

否则昨夜它就选择让宿主从坍塌的地方逃走了。

就在此时,两个股气息已经来到了小院门前,停了下来。

来人正是张晓生和妙笔,他们是一路寻着点点尸气,抵达此地的。

而尸气就一直延伸到了这条僻静冷清的小巷子里,又延伸到了此时他们身前这座无主的破败小院之中。

这样的小院在昆明城内外虽然不多,但都不少见。年代已久,原主人因为什么变故去世或是离开后,没有再回来。因此一直荒废,又疏于打理,院落中荒芜和破败一览无遗。

房屋的坍塌,或是摇摇欲坠,使得就算是无家可归的乞丐和拾荒者,也不愿意进来。更有的屋舍是因为有人去世了,觉得晦气,因此无人租住而荒芜下来的。

妙笔和张晓生一看这院落就知道,这种毫无生气和人气的地方,确实深受孤魂野鬼的喜爱。所以附近十丈之内的人家,都把院门另选方向而开。

小巷子里,才会这么冷清。

但他们寻着尸气到此,并未察觉到丝毫的阴气和鬼气。与沙腊巷相比,这里没有那么的阴森恐怖,倒是院中有邪气弥散。

张晓生和妙笔都警惕了起来,同时顺着邪气散发出来的方向看了过去。

这院落的大门,已经破烂,只剩下一扇门面。他们举目看去,一眼就看到了院中杂草后,那个坐在坍塌一半的屋子里的宿主。

张晓生毕竟是修为低,经验少,一看之下只是觉得那个宿主女孩眼神阴鸷,身上弥散着邪气有不好的感觉。

但是身边的妙笔,只是看了两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女孩是个宿主。邪物的本体,是她头上歪歪斜斜插着的那根金簪。

而且,妙笔很快就感知到了那邪物体内有残缺的灵魂碎片。这说明邪物已经吸取了生灵的魂魄。

他忽然想到了妙天和墨寒都曾经说过,窑子里死了的打手,没有了灵魂。

“围住她。”妙笔一声令下时,先发制人,一个箭步冲进了院中。

一愣之后的张晓生也跟了进去,同时展开了结界,镜花水月术施展而出,无形中用结界把小院笼罩了起来。

这是张晓生现在,唯一能给予妙笔的帮助。

而院中的邪物也在慌乱下,控制着宿主站起了身来。

但是还是晚了一步,不等它控制宿主做什么,妙笔已经冲到了它的面前。一双目光犀利的双眼紧盯着邪物和它的宿主,看得那邪物都一时间心生畏惧。

而妙笔的手中青光一闪,凭空多出了一支长笔。

紧接着他以笔为刀,高高举起,然后对着邪物和它的宿主由上往下的劈了下去。

那邪物一惊之下,赶忙控制着宿主身子向后一倒,足尖点地倒飞了出去。

笔尖携呼啸劲风,贴着邪物宿主的鼻尖划过。

转瞬之间,妙笔收回长笔,邪物也控制着宿主倒飞到了身后墙边,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
“身手不错啊。”赶上来的张晓生站在了妙笔身边,说着此话时,给妙笔递了一个眼神,告诉对方他已经展开了结界。

与此同时,邪物宿主那小巧玲珑的鼻子鼻尖上浮现了一道细长的殷红伤口,横贯她的整个鼻尖,一滴滴血珠,正从迸裂开的伤口中缓缓溢出。

张晓生和妙笔能否降服邪物?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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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 29 2021

冷燕和柳萱,走进商场之后,发现商场里围观的人更多,里三层外三层!

最主要的是,在商场中心,五辆运钞车停在那里。这五辆车,明显是硬生生开进来的!商场的玻璃,旋转门,已经被撞成碎片!

地面上,仿佛红色的海洋,一沓沓现金,如同堆成了山!

柳萱只觉得娇躯一颤,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!

冷燕不是地圆大陆的人,她不知道这么多钱是什么概念,但是柳萱知道啊!

十亿现金啊,那视觉的冲击力,凡是见过的人,这辈子都不会忘!

“丑八怪,快过来!”冷燕低声喊了一句,目光越过人群,只看到在运钞车前,正站着一个男人。这男人看着极为眼熟,不正是这次的刺杀对象,岳风吗?!

冷燕只知道,岳风在中州市。中州市这么大,本以为不好找到他。

可她没想到,踏破铁鞋无觅处,算来全不费工夫!

冷燕渐渐收起笑容,紧接着一股冰冷的气息,从她身体中传出来。

“咔嚓!”

伴随着一声脆响,一把金丝匕首,出现她的手中!

夏天小罗的悠悠时光

仔细看去,这匕首五寸长,锋利无比!

冷燕身为灵隐阁的大师姐,刺杀过不下百人!其中不泛武皇级别!

只要冷燕出手,目标必死!这把金丝匕首,已经跟随她十余年,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!

“师姐,你这是..”柳萱轻声问道,她没看到岳风,不知道师姐为什么唤出匕首。

“闭嘴!”冷燕低声训斥:“那个男的,就是这次要刺杀的人。我告诉你,这次刺杀,你就在旁边看着就好!就你这点实力,根本帮不上我的忙。听到了没?丑八怪。”

柳萱紧咬着嘴唇,点了点头。

本以为这一次出来,可以历练历练,谁知师姐根本不让自己动手。

此时的冷燕,站在人群后面,美丽的脸上,浮现出一层香汗。冷燕在灵隐阁,已经十余年,每次刺杀对她来说,都是极其平常的事。但这一次,冷燕真的是有点紧张,因为她听说,这个岳风的实力是武皇,而且拥有纯阳内力!刺杀岳风,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!

旁边的柳萱,看着冷燕紧张的样子,心里也是一惊。在她的印象里,师姐无论刺杀谁,都是云淡风轻的,但是这一次,师姐都紧张的出汗了。难道要刺杀的人,很厉害吗?

心里想着,柳萱就顺着冷燕的目光,向前看过去。

这一看,正好看到人群中的岳风!

嗡!

霎那间,柳萱的脑海一片空白,整个人愣在那里,眼睛瞬间红润!

这…这是岳风?

自己这是在做梦吗….

柳萱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,再次看去。

没错,真的是岳风,是岳风!

他没死..

老公没死..

“哇!”

这一瞬间,柳萱根本绷不住,哇的一声痛哭起来!她又惊又喜,一颗芳心都跳到嗓子眼,眼泪是哗哗掉个不停!

这个做梦都想见到的男人,如今真的出现在她面前,她只觉得情难自禁,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。

老公,你没死,你没死…

柳萱娇躯都在发颤,泪水把视线模糊一片。

老公,你知道萱儿多想你吗,你知道吗..

我每天做梦都能梦到你..

梦到我们结婚三年,那些点点滴滴。

梦到你在耳边对我说,要照顾我一生一世啊…

此时的柳萱,多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,扑到岳风怀中,紧紧的抱住他,大哭一场!

然而,她刚跨出一步,便停下了,身体仿佛僵住了一样。

不,不能见老公..

自己的脸,变成现在这幅样子,自己照镜子都厌恶,还怎么见他?

恐怕老公都认不出自己了吧…我这丑八怪,已经配不上老公了…

想到这里,柳萱只觉得胸口发闷,心痛不已。

“老公….你能听到我的心声吗,我好想你,好像被你抱在怀来,和你说说话。我真的好想..可我现在这幅样子,真的不能见你,真的…”柳萱喃喃的自言自语,往事一幕幕涌上来,泪水完全止不住。

“看到你没事儿,好好的活着,萱儿好开心,真的好开心….”柳萱声音越来越小,几乎要撑不住了,随时都能昏过去。

即便如此,柳萱的眼眸,依旧紧紧看着商场中的岳风,不放过每一个瞬间。

她好怕。

好怕这是一场梦。

趁着梦没醒,她要好好看看岳风,哪怕只是远远的观望!

一边的冷燕,紧紧看了岳风一会儿,最后长舒一口气,皱眉道:“丑八怪,这里这么多人,我没机会动手,我们只能先暗中跟着他,寻找时机。”

说着,冷燕头也不回的吩咐道:“看到车前那个男人没?他叫岳风,就是咱们这次的暗杀目标,你好好看清他的样子,等下咱们开始跟踪,听到了没,丑八怪。”

柳萱没反应。

冷燕皱眉转过头,看到柳萱失魂落魄的样子,顿时大怒:“你发什么愣呢?你是聋子还是哑巴?听不到我说话吗?”

柳萱依旧没回应,目光呆呆看着商场里的岳风,丢了魂儿一般。

这一刻,冷燕彻底怒了,指着柳萱大骂:“废物东西,你要是继续这样心不在焉的,现在就给我滚。像你这种人,根本没资格加入灵隐阁,丑的没法见人,偏偏阁主还把你收为了关门弟子…”

丑的没法见人!

这句话,一下子刺中了柳萱内心的痛楚,忍不住冲着冷燕娇喝道:“你别再说了!”

就因为自己变丑了,心爱的人明明就在眼前,自己却不能相见!

什么?

这个丑八怪敢吼自己?

冷燕愣了下,怒火瞬间涌起!

“啪!”

下一刻,冷燕扬起手,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柳萱的脸上!

这一巴掌,冷燕用尽全力,清脆无比!

“你长能耐了是吧,还敢跟我顶嘴,滚,你现在就给我滚!”冷燕怒视着柳萱,冷冷开口。

柳萱捂着脸,没有说话,也没有走。

师姐的暗杀目标,就是岳风,自己怎么能走?!自己不能让老公出事..

“不走是吧,好,我就再你一次机会。”冷燕气呼呼的开口道:“从现在起,任何事情都得听我的,不得有违,不然的话,你就从我眼前消失,别再让我看到你,听了没?”

“我…我知道了..”柳萱捂着脸,小声的开口道。

说这话的时候,柳萱目光再次看向岳风。

老公,对不起,萱儿不能和你见面,萱儿现在好丑,没有脸见你…

但是,萱儿以后,会一直默默跟在你的身后,做你的小保护神。

灵隐阁对萱儿,有再造之恩,萱儿不会伤害师姐,但是萱儿更不会让师姐伤害到你。

老公,以前是你保护我。

现在….轮到萱儿保护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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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 29 2021

“呼…”

看着退去的北瀛大军,岳风暗暗松了口气。尼玛,总算把这些北瀛士兵忽悠走了。下一秒,看到王菲众人,还呆在那里,岳风很是无语。

操,这帮二愣子,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赶紧走,一个个还傻愣在那干啥呢?

心想着,岳风清了下嗓子,冲着王菲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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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 29 2021

“山水宗?”

鉴蝉和尚端着酒杯的手停在空中,他怔了怔,随后放下杯子,面色严肃,“那这件事很难办。”

苏启点头,“四位神念,数十位灵海,这还不算大寒王朝的人。”

“陈青……”鉴蝉和尚长了一对招风耳,此时愁苦地耷了下来,“这家伙很难惹的!你听过十六年前的壬川之战吗?”

“和大黎的那场?”

“对,当年大黎的主帅是姜魁,现在十四王爷姜睿的小叔叔,当时姜魁连战连捷,眼瞅着就要彻底夺下壬川了,但大寒王朝突然调了陈青过来…….”鉴蝉叹了口气,感慨道,“他率了三万骑兵,强冲大阵,当众斩了姜魁,大黎军群龙无首,被迫投降,而奠定他凶名的,是之后的事情。”

“他杀了十万降卒,就在壬川城前,头颅摆成了一座京观,放了三个月才烧掉。”

苏启微微怔然,“杀降卒……这事书上怎么没写?”

“书上?”鉴蝉古怪地看了一眼苏启,“这种破事哪方都不会记载的,大黎嫌丢人,大寒嘛,毕竟屠杀降卒说出去不好听,其他人又不是天机阁,哪有闲心把这些写下来?”

“所以这陈青行事作风狠辣。”苏启仰了头靠在椅子上,鉴蝉和尚来了这城里不过四五天,饭馆、酒楼倒是摸得极熟,这家春柳斋很有情调,墙壁上托了画师绘制了一幅幅的春柳图,酒也酿得好,苏启喝了三杯,就有些微醺。

鉴蝉和尚将筷子扔在一边,右手捏起一大块牛肉,边撕咬着,边含混不清地说,“没错,遇到挡路者,他是从来不计较杀人的。”

“最好动手时不让他察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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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太容易…….”鉴蝉解开僧袍,敞怀坐着,多半是嫌酒杯不过瘾,直接拎起酒坛灌了一大口,“对付四个神念,打起来动静太大。”

苏启呆呆地望着他,“你要直接上去打?”

“不然呢?”鉴蝉瞥他一眼。

“你一挑四?”

“有点难度,不过可以试试,要不咋办?你才灵海……”

苏启咽咽吐沫,这和尚颇有点生猛啊。

“呃…….我还是个阵师来着,不一定要正面上…….”

“阵师?”鉴蝉有些意外,看看苏启,从僧袍里掏出卷佛经,丢了过来,“看得懂不?”

苏启手忙脚乱地接过,这佛经厚厚一卷,纸张像是用某种妖兽的皮制成,封面上没有名字,只写了一个字:经,上面还沾了点油污,估计是鉴蝉不小心弄上得。

他推开桌上的杯盏,又将些碎骨残羹扫至一旁,将佛经在面前摊开。

“往后翻,前面都是些啰啰嗦嗦的经文。”

苏启依言翻过,看着上面的图画,却有些惊讶,“这是……阵法?”

“嗯,”鉴蝉翘着二郎腿,剔着牙,“我师父写的一本经,也不知道为何,非要在后面记了三个阵法。”

这还是苏启第一次看见佛宗阵法。

他眉毛蹙起,分析着上面阵纹的走向和功用。

这三个阵法非常复杂,远远超过了神念境阵师的能力,而且和东五州流传的阵法明显风格不同,阵纹之间的组合搭配极为奇妙。

不少地方甚至让苏启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。

他琢磨了半天,才不确定地说道,“这三个阵法……第一个多半是镇魔的,封禁的能力很强,即使是不完整的,困住空明境的强者也不是问题,第二个很奇怪,这种阵法竟像是用来献祭的……佛宗也有献祭一说吗?”

“献祭?”

正往葫芦里倒酒的鉴蝉手一哆嗦,一道酒液滑了出去,溅的满地都是,鉴蝉脸色有些难看,“只有极少数的佛教派别才有这东西,素来被正派唾弃!你没看错?真的是用来献祭的?”

苏启又从上到下地研究了一下,说道,“多半是,虽然有些细节没搞懂,但大体不会错,而且这阵法范围很大,估计不只是用来献祭一个人的。”

鉴蝉把葫芦拍在桌上,心疼地看了眼地上的酒,又怏怏地说道,“献祭在西漠可是个禁忌,两千多年前,有位佛教邪宗为了铸造自己的金身,献祭了数万人,惹得不觉寺出手,派出了十几位大僧除魔,没想到还是被那邪宗跑了,叛去妖族,从此不知下落。”

“自那之后,西漠诸寺对献祭一事大为敏感,少数几个支持献祭的教派都被灭了,典籍也被焚烧殆尽,若你看得没错,这可能是佛教最后一本记载了献祭阵法的佛经了。”

苏启对此事也有耳闻,他翻翻佛经,“献祭阵法在东五州倒是流传着不少,但也没人敢用,以前倒是听说曾有人献祭了不少妖族的。”

“有伤天和,若是还想着参大道,又有几个人想那么做?”鉴蝉盯着佛经,“这本佛经自从师父死后归了我,除了学些上面打架的法子,我很少翻动,第三个阵法又是做什么的?”

“看不懂。”苏启老老实实地回答着。

“看不懂?”

苏启拎起佛经,比划给鉴蝉看,“五分之一,第三个阵法占了这佛经五分之一的内容,而且上面的阵纹,很多我根本没见过。”

鉴蝉头痛地摸了摸光头,“唉,不知道我这师父搞什么鬼,所以这几个阵法没什么用了?”

“那倒也……不一定。”苏启有点犹豫,他在思考可能性。

“嗯?”

“你可曾听过阴蛭术?”苏启问道。

鉴蝉茫然地摇了摇头,“你说那山水宗用的法子?没听过。”

“阴蛭术是一种控魂术,”苏启蘸了点酒水,在桌上画下几道符印和阵纹,“最早是一种邪门功法,用各种鲜血、毒虫配合,控制一个人的神魂心智,后来被一位阵师改良,用阵法代替毒虫,但功效是相似的。”

“阴蛭术耗时很长,有时需要长达数月乃至数年,但有奇效,它可以让灵海境控制一个空明境的强者。”

“从阵纹上看,它和这个献祭阵法有冲突,如果我们能将那个怪物献祭……”

“那山水宗可有乐子了。”